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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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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響亮的啼哭聲傳來,淩瑾瑜卻是昏迷過去了。接生的婆子剛松了一口氣,卻見鮮血從淩瑾瑜的腿間流了下來,很快床單就被浸濕了。她面色一變,忙將孩子交給另外一個婆子,自己則是面色慘白的跑了出去。“不好了,不好了,淳妃娘娘大出血了!”

北堂冥聽著,身子晃了晃,就要朝產房走去。“皇上,產房血腥,可是不吉利……”不等那婆子說完,北堂冥就一腳將她踢開,看了站在那裏的周太醫一眼,道:“隨朕進去!”

淩瑾瑜昏迷不醒,面色慘白,沒有一絲的血色,身下的床單已經被鮮血浸濕了。見著眼前的情景,北堂冥心底生出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

… …

淩瑾瑜覺著自己做了好長好長一個夢,夢裏,好像又回到了她原來的那個世界去。柏油馬路,高樓大廈,一輛一輛的汽車。還有,她原來住過的地方。門打開,出現的卻是一個和她原來長的一模一樣的女孩兒。她身穿雪紡連衣裙,梳著長長的馬尾,腳下踩著一雙運動鞋。她記得,當年她穿越之前,身上穿的就是這一身衣服。淩瑾瑜看著那個女孩兒,好想開口叫住她。突然,畫面就模糊了,所有的一切都離她遠去。

淩瑾瑜很想大聲的喊出來,將她留住,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瑜兒,給朕醒來,只要你睜開眼睛,朕什麽都依你。”“你想出宮,朕就帶你出宮,去看山看水,四處游玩,玩膩了再回來。”突然,耳邊又出現了順公公的聲音。“皇上,您都五天五夜沒睡了,娘娘若是知道您這樣熬著,也是不同意的。”“皇上,您大赦天下為淳妃娘娘祈福,娘娘一定會醒過來的。”

大赦天下?他竟為了她大赦天下!淩瑾瑜的眼皮動了動,下一刻就睜開了眼睛。皇上.....”才不過幾日的功夫,他就瘦了一圈,胡子也長了,她從來都沒見過,他這樣滿臉疲憊,毫無形象的樣子。北堂冥見著她醒來,心中歡喜不已,話到嘴邊,卻只問了兩個字。“醒了?”

淩瑾瑜對著他笑了笑,眼淚忍不住滑落下來。“別哭,往後,再也不生,不生了。”北堂冥說這話的時候,分明是有些心有餘悸。“孩子呢?”淩瑾瑜這會兒卻是記起了孩子來,還不知道他們長得怎麽樣呢。

聽到那孩子,北堂冥不由得皺了皺眉,淩瑾瑜見著他的神色,拉過他的手,認真道:“那也是你我的孩子,可不許因著這事兒就不喜歡他們。”淩瑾瑜深知北堂冥的性子,這種遷怒的事情,他還真能做出來。所以,一定要將這種可能在源頭上斷絕。她可不想任何人慢待了她的小寶貝們。

順公公站在那裏,聽著淳妃娘娘的話,心裏也感慨了幾分。小皇子和小公主出生後,皇上可是連看都沒看過一眼呢。因著淳妃娘娘昏迷不醒的事情,他們這些人也是提都不敢提一句小皇子的事情,生怕惹得皇上生氣。

“娘娘放心,小皇子身子健康,有嬤嬤們照顧著,一切都好。”順公公連忙回答道。淩瑾瑜卻是看著北堂冥,等著他的話。北堂冥無奈道:“你的孩子,我怎麽會不疼?”看著北堂冥的表情,淩瑾瑜很是慶幸自己醒過來了,不然,這男人真有可能對小寶貝們不好啊。那她的小寶貝們得有多可憐啊。

想著這些,淩瑾瑜忍不住瞪了某人一眼,隨後,就叫人將小包子抱了過來。軟軟乎乎的,淩瑾瑜一見,心一下子就軟了,忍不住笑了笑。一個男孩兒,一個女孩兒,小小的,那種感覺依舊很微妙。

淩瑾瑜伸出手來摸了摸小包子的臉,軟軟的,一股奶香味兒傳入了鼻中。奶嬤嬤討好道:“哥兒的眉眼最像皇上。許是女兒像母親,姐兒眉眼間倒是和娘娘長得有幾分像。”

淩瑾瑜才伸出手去想將小包子抱過來,又變了主意,看了坐在床前的北堂冥一眼。北堂冥會意,不由得露出一抹無奈來。許是嬤嬤剛餵了奶,孩子們也漸漸熟睡過去,北堂冥時不時的看他們一眼,只見兩只通紅的小臉緊挨著,還吧唧吧唧的裹著小嘴。

說實話,剛生下來的兩個小東西的確是醜的很,皮膚皺巴巴的,看不清五官,頭上的一小撮胎毛也絨絨的短短的,可是北堂冥卻越看越喜歡。——再醜,也是自己的孩子。北堂冥如是想到……卻不知道北堂冥此番的心聲被淩瑾瑜聽到會如何,皇上,有沒有人告訴您,剛出生的孩子都是皺皺巴巴的,能漂亮到哪兒去?

北堂冥抱起了小公主,哄了許久才不舍的放下去把小皇子給抱了過來。

不知為何,他一抱,小皇子就哇哇大哭起來,扯著嗓子,就好像是受了欺負一樣。淩瑾瑜趕緊將小皇子接過來,才不哭了。“寶貝乖,都是你父皇不好,這幾日都沒去看你,母妃替你揍他好不好。”

北堂冥聽著淩瑾瑜的話,嘴角微微抽了抽。淩瑾瑜說完這話,轉過頭來看著北堂冥,順手在他胳膊上擰了一下。這力氣,絕對很大,北堂冥覺著,一定是青了。淩瑾瑜笑的得意:“父皇再對小寶貝不好,母妃就替小寶貝揍他。”

北堂冥覺著自己好像愈發的沒地位了,他貴為九五之尊,是想揍就能揍的嗎?淩瑾瑜陪了孩子們一會兒,就有些累了,北堂冥見狀,就扶著她睡了下來,蓋上了被子。

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淩瑾瑜誕下龍鳳胎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後宮,就連太後娘娘都派人送來了豐厚的賞賜,皇後也大方賢淑的送去了珍貴的藥品,當真是難得的體面。皇宮眾人有人歡喜有人憂,最不舒坦的便是淑貴妃柳氏了。

自打聽了這個消息,柳氏就一直沈著臉。只要一想到淳妃所生的那對龍鳳胎,她心裏就萬分的膈應。男為龍,女為鳳,能生龍鳳胎是天大的喜事,尤其是在這後宮之中。

方才太後派貼身的嬤嬤送來那對玉如意,可見太後對這兩個孩子的喜愛。想著這些,柳氏臉上的後悔之色就愈發的濃重了。當初,若不是她看走了眼,小看了淳妃,淳妃也不會有這一日的風光。

隨身嬤嬤站在那裏,看著自家娘娘臉上的神色,心裏重重嘆了一口氣,開口寬慰道:“事已至此,娘娘也要寬心些才好。”說這話的時候,那嬤嬤的眼中只閃過一抹無奈,今時不同往日,淳妃在皇宮的地位已經穩固了,自家娘娘縱是心中懊悔,怕也拿她沒法子。

對於嬤嬤的話,柳氏的回應只是一道冷冷的目光。嬤嬤見了,心裏不由得咯噔一下,她知道自家娘娘是在怨怪她,怪她這個當奴才的不中用。“娘娘息怒,眼下最要緊的,就是阻止淳妃更進一步。”

嬤嬤在宮中呆了這麽多年,自然明白事情到了如今的境地,唯一能做的就是想方設法阻止皇上擡升淳妃的位分。淳妃如今處於妃位,若是再進一步,便是貴妃了。在這後宮,只在皇後娘娘一人之下,又與柳氏平起平坐。

換句話說,淳妃若真成了皇上的貴妃,娘娘的處境就更不好了。雖說淩瑾瑜只是個知縣之女,再怎麽得寵也不可能威脅到娘娘的地位,可在這後宮中,最怕的就是那個萬一。

更何況,淩瑾瑜已經有了她後半生榮耀尊貴的籌碼:一子一女。淳妃只要不犯大錯,皇上顧及著孩子就一定會給她該有的體面。若此時不阻止淳妃更進一步,等到皇上下旨升位,淳妃怕會成了娘娘的勁敵。

嬤嬤的話音剛落,柳氏的臉色就變了變,不禁皺了皺眉頭。“本宮最擔心的,也是這個,可若皇上念及淳妃於皇嗣有功,本宮又有什麽法子。”柳氏臉色凝重,言語間露出幾分嘲諷的味道。她一個覆寵不久的淑貴妃,又如何能阻止皇上。

“娘娘,淳妃出身卑微,只是個知縣之女,晉封太快怕會惹得後院不寧。”柳氏聽了,沈默了半晌,好半天才露出一抹笑意。

等淩瑾瑜醒過來的時候,見著北堂冥還在她床前,不過身上清清爽爽,已經恢覆了平日裏的風度和形象。“皇上也去睡吧。”“朕不累。”淩瑾瑜瞪了他一眼,是誰五天五夜都沒睡覺了,說謊都不打草稿的。

淩瑾瑜還想說什麽,肚子就咕咕叫了起來。北堂冥忙叫人傳膳。淩瑾瑜用完了膳,才發覺自己如今是在坐月子,屋子裏不透風,而自己身上又臟臟的,因著是夏日,格外的不舒服。

“皇上還是去正殿吧。”“你在趕朕走?”北堂冥皺了皺眉,不高興道。“我在坐月子,屋裏空氣不好,自己都要嫌棄自己了,皇上難道不覺著味道怪怪的。”“無妨,朕都不嫌棄,你有什麽好嫌棄的。”淩瑾瑜知道他說的應該能算是甜言蜜語,可是為何聽起來總覺著不是那麽一回事兒。

之後的幾日,淩瑾瑜才發現他是真不嫌棄。某人除了上朝外,其餘的時間都呆在了她這裏。陪她用膳,陪她睡覺,陪她說話。因為在月子裏,不能看太多的書,淩瑾瑜又覺著悶,所以北堂冥就很有耐性的讀給她聽。

淩瑾瑜還發現,下棋的時候她終於能贏了他了,因為他知道讓著她了。還有她說起一些話本,他也能和她說上幾句了,因為,沒事的時候,他也會拿起來看的,美名其曰,先替她看看好看不好看。淩瑾瑜覺著,自己終於是體會到了作為寵妃的感覺,被他從頭到腳都寵著。

夜晚,北堂冥摟著懷中的小女人,突然就說起兩人第一次見面的事情。“朕記著,你當時傻乎乎的,連看都不敢看朕。”“哪有?明明還偷偷看了一眼的。”“嗯,知道了,偷偷看。”正因為是你,朕才會千方百計的想要保護你。

小猴子們一天天長大,後來通紅的包子臉變得水嫩嫩的,五官都生的格外精致。這時候北堂冥才驚奇的發現原來自家孩子並不是那麽的醜。

由於男寶寶生的像北堂冥,女寶寶倒是頗像淩瑾瑜,這讓一向期待兒子降生的北堂冥首次對女寶寶表現出非同尋常的喜愛,因而兒控父皇變成了女控父皇,並且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兩個寶寶的小名被淩瑾瑜拍板定論,男寶寶自然還是叫包子……其實一直都是這麽叫著的,女寶寶則是叫玉米。對於此事,北堂冥聽後二話沒說就應下了。

孩子是淳妃千辛萬苦生下來的,讓她起個自己喜歡的小名又如何?只要她開心就好。對於其他女人,北堂冥給她們孩子是天大的恩賜,而對於淩瑾瑜,北堂冥總有一種自己讓她受苦了的感覺,尤其是在淳妃生孩子的時候,這種情緒更為明顯。

倘若當時淳妃出事,北堂冥不敢想象他會多麽後悔和愧疚。小名無所謂,就想到當年他的小名也是沒有多少人知道。不管到底是多麽俗氣的小名,只要大名不叫“包子”“玉米”的北堂冥都可以接受。

但是與此同時,北堂冥下定決心,大名堅決不能讓淳妃來取。不然兒子閨女長大了名字一個比一個俗氣那還了得?尤其是包子是個男孩,將來可還是要繼承皇位的,對於他的取名,更是不能這麽隨意對待。

於是,皇室剛剛出生的兩個小成員的取名被提上議程,對此,澈王沈吟半晌,終於將自己所想的名字上報:“小公主殿下,不如叫宜修吧。“美要眇兮宜修,沛吾乘兮桂舟。”《楚辭》有王逸的註解《楚辭章句》,說“要眇”是“好貌”,是一種美好的樣子。又說:“修,飾也。”修,是說這種美是帶著修飾性的一種很精巧的美。美人宜修。”

他慢慢地吟誦出來,語調低沈。美人宜修,美人宜修。北堂冥深以為然,果真是個好名字。

風度翩翩、恍若謫仙的澈王大人首次給新生兒起名,終於想破腦袋尋了個寓意極佳的名字。太俗了不好,太雅了嫌俗,這般不俗不雅,剛剛好。相比起來,身為哥哥的包子的大名要正常的多。璟字,玉光彩。北堂璟,也寓意日後前途無限,一片明朗。

然則此名字一出,後宮嘩然。原先大家都以為皇上會看重大皇子,畢竟大皇子是皇上第一個孩子,所代表的意義與旁的決然不同。如今皇後沒有生下皇嗣,大皇子身為德妃的孩子,必定是後宮裏面地位最高的皇子,更何況他是皇子中年歲最大的,將來被傳位的可能性也大。

算來算去,皇位的問題,還是大皇子勝算最大。只是沒想到,淳妃肚子裏的孩子這一生下來,皇上給包子的名字一起,所有人才都明白過來了。皇上這哪是看重大皇子的樣子?!

皇上分明是只拿眼睛看著躺在淳妃肚子裏的孩子呢,什麽大皇子在他眼中只怕都不重要了!這淳妃的兒子剛一出生就被冠上前途似錦的寓意,以後長大了誰能撼動得了他的地位?不論宮裏面多少人得了紅眼病,淩瑾瑜依舊兩耳不聞窗外事,安安穩穩的在養心殿中坐著月子。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倒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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